分针就这样,一步一步,锵锵锵锵地走下去,电话始终都没有响。
刘立杆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沉重,沉重得坐着的身子都快支撑不住,要塌下去了。
终于,时针和分针形成了一条垂直的直线,已经六点了,不知不觉,电话机已经不再沉浸在他的身影里,他的身影不知不觉,变得很淡很淡,那是房间里整个明亮起来,窗外的天空已经大亮。
刘立杆的眼睛,这时已不再盯着手表,而是盯着电话机,电话机就那么静悄悄地躺在那里,四平八稳,刘立杆很想揍它一顿,我这么等着,你他妈的为什么就不肯响啊,但电话机一脸的死板和无辜,浑然不知刘立杆的愤怒。
刘立杆心里一凛,会不会电话机坏了?他赶紧拿起话筒,里面传来均匀的嘟嘟声响,刘立杆连忙把话筒放下,他担心就是自己拿起话筒的这个片刻,黄美丽电话打不进来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刘立杆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,疑神疑鬼,他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离电话太近,所以它就是不响,就像路上的的士,你等它的时候,它总是不来,你不需要的时候,它们一辆辆亮着空车的号灯,从你的身边驶过。
刘立杆站起身,走到沙发那里坐下,但眼睛还是看着桌上的电话,电话仍然没响。
刘立杆走到窗前,看看下面的马路,又回头看看桌上的电话,电话还是静悄悄的。
但时间就这样过去,七点,八点,八点十分,二十,三十……
八点四十的时候,电话铃声突然大作,刘立杆那时候正站在柜子前面,怀着一种绝望的心情,盯着里面的一个椰子看,椰子上面刻着一组数字,这组数字代表一个日期,刀刻的痕迹,刚开始是青涩的,如今已经变成了铁锈红。
这是刘立杆在那一大堆椰子里,留下的唯一一个椰子,上面刻着的这个日子,是他对谭淑珍最后的思念,从这天以后,他们就不再有联结了,谭淑珍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女人,其实是她早就成为了别人的女人,而刘立杆,是这天才知道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