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方政府在这个时候,就露出了机器般冷漠和不容置喙的表情,不再具有人的温情和善良的属性。
在这点上,韩先生又说错了。
杭城的四季青这里,海根和桂花姐他们家原来的常青村和近江村,已经被大规模地拆迁。
新塘路和太平门直街那里,三叉村已经整个被拆迁,包括张晨他们最早去买缝纫机,吴朝晖和魏文芳他们第一个像样的物流仓库,太平门直街的那一大片杭城百货公司的库房,都已经被拆掉了,拆迁的脚步,已经迈进了新塘路东面的五福村。
张晨感觉,这整个城市就和自己一样,就这么匆匆忙忙地上路,建设总是赶不上发展和需求的步伐,只能需要东墙,就去把东墙拆了改建,需要西墙,就赶紧把西墙也拆了改建,整个城市,如同一个大工地,就像他的工厂,已经是一个大工地。
工地带给人最大的感受是,它们就像一剂强心剂,或者兴奋剂,把这个城市的野心和欲望暴露无遗,生气勃勃,生猛锐利,一如张晨和赵志龙的野心。
他们的欲望,就是要让自己的工厂,成为全国最大的婚纱工厂。
这个城市的欲望,就是让自己更有钱,可以去投入更多的建设,让自己跻身为全国的一流城市。
谁的野心都掩藏不住,也无需掩藏,这个时代,正在激励着这样的狂飙突进,激励着这样的野心膨胀。
好像只有退而结网和畏畏缩缩的人和城市,才是可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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