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总和鲍书记皱了皱眉头,脸沉了下来,但并没有发作,继续朝里面走去。
张晨知道,他们脸沉不是因为其他,而是今天有他这个外人在场,如果他不在,他们可能就会当作没有看到,直接走了过去。
有那么一个瞬间,张晨突然觉得,这一切怎么那么的熟悉,这聂总和鲍书记置身在这里,就好像是丁百苟或永城县文化局的任何一个领导,而自己,就是那打牌的人中的一员。
当你连工资都不能够给人家的时候,你在这些打牌或外面晒太阳的人眼里,就是一个屁。
领导的权威和下属对你的敬畏程度,是和你能够给予人家的东西是成正比的,你能给予人的越多,畏惧你甚至谄媚你的人就越多,你能给人工作、票子、位子、房子时,你在他们的眼里就危乎高哉,你什么都不能给予的时候,你自己就只能是个屁。
他们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,门上也没有牌子,但显然是厂长办公室,聂总和鲍书记一走进去,鲍书记就骂道,赵厂长,你这里是越来越不像话了,上班时间都在打牌了。
赵厂长看到他们进来,站了起来,但对鲍书记这话,就当没有听见,他对他们的态度,也是不冷不热的,看得出来,他厌烦这个厂长的位子,已经好久了。
人家连厂长的位子都不在乎,也就更不在乎你把他拿不拿掉了。
聂总请张晨在一个木头的沙发上坐,赵厂长只是出于礼貌,给他们端来了三杯水,张晨看到,那白色的陶瓷杯的杯口,有一圈黄黄的垢,深浅不一。
“老赵,这是半亩田公司的张总张老板,你知不知道半亩田?”聂总问。
赵厂长点点头,朝张晨淡淡地一笑,就延安路新开的那家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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