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向北和吴欢都看着他,有些疑惑,顾工继续解释:
“我不会写诗,不要误会,行吟诗人也不会写诗,他们是传诗,就是把从各地收集来的诗歌到处传唱,其实就是个江湖艺人,也有点像现在唱歌的走穴。
“美国西部大开发的时候,有人专门从事读报这个行当,就是包里放着报纸,那些报纸,其实都是好几个星期前的旧报纸,他们一个个小镇这样串着,在小酒馆里,读报纸给那些拓荒者们听,拓荒者大多是文盲,文盲也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啊。
“所以我毕业了,就一边帮助同学编编书,同学们顶着复旦大学博士硕士的头衔,给出版社编写那些通俗的历史读物,项目接到了,自己又懒得写,就分包出去,自己挂个主编的头衔,我分到几个章节,就帮助写写,分一点稿费。
“主业就是骑着一辆破摩托车,在农村到处转,我这个人对吃很感兴趣,特别是农村里的那些腌制食品,香!学历史的嘛,大概潜意识里也觉得腌制食品有历史感,那咸肉和腊肉,不就是猪的木乃伊?”
吴欢忍不住“咦”地一声,顾工大笑。
“你接着说。”张向北来兴趣了,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对自己的胃口。
“很简单,既然好吃,吃到好吃的,就很想知道它们是怎么做出来的,这样以后自己也可以做啊,像这些土特产,那个时候可没有掏宝网,没现在这么方便,你离开了那个地方,就吃不到了嘛。”
顾工说着,拿起自己带来的双肩包,打开包盖,两手拎着包底一提,“哗”地一声,从包里倒出了大大小小、封皮的颜色图案不一、厚薄不一的二十几本笔记本,在会议桌上摊了一大片。
“这就是我的成果。”顾工说。
张向北问:“我可以看看吗?”
顾工双手一摊:“随便看,又不是我创作的,我只是个记录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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