猪终于知道自己大难临头,它发出了一连串凄厉的刺耳的叫声,这叫声就像是一块尖玻璃,在人的心上,不是刺着,而是一下一下地刮着,刺还没有这么尖锐和绝望,刮是给人生理和心理双重的打击。
张向北觉得自己的心和整个的身子,都在这猪叫声里紧了起来,如果自己的手可以摸到自己的体感,他的手一定是冰凉的。
这叫声太凄惨了,张向北自诩胆子很大,听到这样的声音,也觉得是太惨了。
杀猪佬把手里的铁钩从猪下巴里拔出来,扔在地上,左手抓住猪头,膝盖顶着猪的后颈,把猪头用力朝后扳,右手从身后抽出了杀猪刀。
老包一直在边上跳来跳去,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,却插不上手,杀猪佬瞪了他一眼,吼道:
“血盆!”
老包“噢”地一声醒悟了过来,赶紧把那个木脚盆,放到了条案的前面,木盆里已经撒了盐,这木盆是用来盛猪血的,盐有利于猪血快速凝结。
杀猪佬右手一挥,刀光一闪,猪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声,接着戛然而止,杀猪刀从猪颈下拔出来的时候,血“滋”地膘出来,射到了下面的血盆里,咕咕冒着热气。
杀猪佬把杀猪刀在橡胶围裙上正反刮了两下,把刀插回身后的腰带里。
他用两只手把猪头用力朝后扳,让刀口扩张,血放得更畅快,被两个人压住的猪挣扎着,但是徒劳的,越挣扎,就让自己的血朝外喷涌得更快,随着血量的渐渐减少,条案上的猪也渐渐安静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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