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焦说,我会送哥们去车站的,你就放心吧,记得到车站来接他就可以。
张向北看着他们两个说,你们都是我的保姆,把我当小孩了?
两个人大笑,老焦说,是客人,也是朋友,朋友走了,去送一送很正常啊。
老桥和张向北拥抱了一下,然后走了,他的汽车停在镇的那头,他要穿过整个小镇。
张向北看着老桥的背影,心里有些不舍,算起来他们这次,在一起也不过四天不到,但却感觉已经度过了很长的时间,以前读书的时候,分分合合,也没有这样的感觉,开学的时候见面,大家彼此“嗨”一声,放假的时候,挥挥手就再见,洒脱得很。
张向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,变成了一个老干部,躲到了这日本的乡间一隅,把自己和世界隔绝起来,人也变得多愁善感了。
张向北回到房间,他看到就在他出去的这一会,女将进来过了,她在长条桌边上的榻榻米上,铺了一块布,布上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浴衣,这是给他去镇上用的,还有一个布袋,是装换洗衣服的,还有一双新袜子,一条新短裤,短裤正好就是自己的尺码。
张向北想先泡泡温泉,再出去随便走走,吃个中饭,外汤他是不想去了,反正已经见识过,他还是不太习惯和人那样坦诚相见,就在这房间的浴池里,挺好。
张向北坐进了浴池,这才发现,这池边上看似随意堆垒着的卵石,其实是很讲究的,它们在水里凹凸有致,坐着靠着都很舒服,不仅有搭手的地方,而且,那一块上部平坦的石头,分明就是一张石桌。
张向北大喜,他从池子里出来,用浴巾把身子擦干,走过去酒柜,想拿酒,想想又没有拿,踅去外面的那张茶几,拿茶壶泡了壶茶,用托盘端着茶壶茶杯,想了想,又拉开障子,从自己的双肩包里,拿出那杯《城崎裁判》,把自己的手机也放进了托盘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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