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她驾船驶过菲比恩的时候,后者的脸色一片雪白。他踩了几下船就不动了,此时正僵硬地坐在座位上,看着水逐渐漫进船里。林三酒顶替了他的位置,朝前方抬眼一扫,喝道:“圆脸!”
“我不叫这个名字,”圆脸男人咕哝了一声,飞快地朝前踩了几步,离那一片手指形状的船堆又近了点儿——但他还没碰到船堆,林三酒的声音就从后方响了起来:“他快撑不住了,下船!”
圆脸男人的身子僵了一僵——即使看不见脸,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情愿。
“下去!”林三酒吼了一声。
圆脸男人低低地咕哝了一句,一把抓住了绳子中央部分,朝前方纵身跳进了水里——船被绳子拽得一歪,但总算没有沉下去。借着绳子的长度,他使劲往前游了几下,终于从水中一伸手,“啪”一下搭在了船堆最前方的一艘黄鸭子上。
“准备好!”圆脸男人回头叫了一句,松开绳子一踢,那艘脚踏船就晃晃悠悠地往后飘了出去。林三酒立即故技重施,同样抓着绳子往水中一跳——等她搭上了圆脸男人的船时,菲比恩的船正好从湖面上消失了最后一个角。
中年绅士泡在水里,手搭在林三酒的船上,呼哧呼哧地直喘气,一脸死里逃生的青灰色。
“快,”林三酒朝圆脸男人催促道,“他那一艘撑不了多久了!”
圆脸男人湿淋淋地从黄鸭子上站起来,喘着气爬进了下一艘平顶船里,把黄鸭子往后推了出去;刚一站稳,他又赶紧从平顶船爬进了下一艘蓝鲸鱼。同样的过程再次重复了一遍以后,船也就像击鼓传花一样一个个地传了下去——菲比恩的船沉了两次,两次他又都及时因为传过来的新船而保住了一条命。
等三个人都精疲力尽地瘫在船上的时候,林三酒这才意识到,早朋的尖叫声正在湖面上像炸雷一样回荡。
“怎么回事!”她撕心裂肺地叫道——与她刚才的歇斯底里一比,现在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真正的绝望。“怎么可能……两艘船都沉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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