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枭西厄斯抹去了他的记忆,让他忘记了身体管家这一回事;或许是枭西厄斯从什么人体资料库里找出了乔坦斯,再次将他制造了出来——直到听见他声音的这一刻,林三酒才意识到了一件事。
不管是发生了什么都好,她只是希望当初那一个乔坦斯还活着,仍然会被过去的记忆温暖,还坚信着有朝一日会遇见自己的朋友。
“你是干什么的?”林三酒粗声粗气地说,目光上下打量着他。“你是谁?”
“我是一个收藏家,”乔坦斯笑了一笑,眼镜片上闪过了反光。“你以为这些是普通纸鹤吗?你买去了也是浪费东西。”
这样的神色和语气,出现在乔坦斯身上,实在让人有些不适应。
“什么收藏家?纸鹤是干嘛的?”林三酒说着,发现余渊二人已经悄悄进入了种子店。
“这些纸鹤里装着的,都是发完纸鹤就死了的人的遗言。能听见人类生命最后一刻,在绝望与恐惧中依然拼命要说的话,不是很有意思吗?”乔坦斯慢悠悠地说。
林三酒张着嘴,看了看那中年女人,终于再没有什么能拖延下去的借口了。面对这样的解释,她能有什么回应?
乔坦斯好像早就意识到她会无话可说,含着笑,目送她走了好一阵子,才重新转回身去;朋友们刚才都三三两两地散了开去,等她重新回到礼包二人身边时,正在假装挑选咖啡的清久留低声说:“如何?”
她隔着一道货架,对着一包显然是从末日前残留下来的、灰头土脸的哥伦比亚咖啡说:“我扔下去了。”
在刚才假装去抓桌布的空隙里,她丢下去的那个小小通讯器,此时正在摊位桌布的遮掩下,静静地收听着摊主与“乔坦斯”二人之间的对话——假如有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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