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了他倒是没问题……但你怎么没有也跟着发疯?”她一边说,一边将脚下的男人提了起来。
像是问到了什么难言之隐似的,那老头儿的声音顿了一会儿。
“唉,都是命。”他的声音细得像是随时能被风吹断,好像余下的气也不多了。“……搭上了我老婆、我大儿子俩人,我才知道原来不能吃东西。勉强靠着注射液活下来以后,我就在这儿住着,照顾我小儿子,还有其他一些也得了精神病的人……城市里不敢去,太乱了,总是死人。”
一边说,一个佝偻着后背的干瘦老头儿,就从林子里谨慎地探出了半张脸来——【能力打磨剂】的光芒不亮,但他脸上干枯纵深的纹路与一头乱糟糟的头发,仍然在昏白的光芒里一清二楚,应该是个普通人。
“什么注射液?”
“我本来是一家医院的清洁工,”老头叹着气,语气疲惫地说道:“世道一乱,没有人顾得上医院了,我趁乱把医院里的葡萄糖、营养液和注射器都搬走了……能活一天,就照顾他一天吧。”
林三酒看了看身边二人,将那男人扛在了肩膀上。
“你们在这儿住了多久了?一共有多少人?”
“至少也有半年多了,除了我们父子俩,还有四个精神病……再多,我也照顾不过来了。”干瘦老头见了她的举动,立刻像是松了一口气,从林子里迎了出来:“诶,姑娘,你把他给我就行。”
老头儿大概因为年老身子萎缩,如今个子才刚刚到林三酒的肩膀,她当然不好将这个挺沉的疯儿子一股脑地砸在他身上;摇了摇头,林三酒示意礼包推上轮椅,转头道:“我给你送进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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