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她不记得自己以前有过这些记忆。
假如换作世界上任何一个另外的人,恐怕都很难区分“记忆”和“关于记忆的记忆”这二者的区别;可林三酒对于亲人与朋友,存在着近乎病态的渴望和执着——和每一个朋友相处的每一段时光,都是将她暂时从无尽黑海里短暂打捞起来的暗月光和浮木舟,她细数过无数次,再熟悉不过了。
毛斯是在众人下船之后,忽然出现在他们之中的,而且看起来,至今依然没有一个人对他的存在产生怀疑。
她,以及她身边每一个进化者的认知,似乎都是在不知不觉间被修改了。
……他原来连人也不是吗?那他是什么东西?
“怎么了?”清久留这时问了一句,令林三酒一激灵,转头发现他朝凤欢颜抬了抬下巴,应该是在问她凤欢颜刚才说了什么。
“她问我,前面被抓住的那个是什么东西,”连林三酒也佩服自己,居然能立刻用同一组关键词,表达出了不同的意思。凤欢颜刚才声音很轻,何况此刻场面喧嚷哗然,元向西还在一叠连声地出主意,即使身旁都是进化者,也未必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换句话说,她的朋友们是否听清楚了,倒还不是问题所在;她唯一一个要瞒住的,只有一个人。
“我们也不知道,”清久留果然信了,向凤欢颜解释了一句:“看看毛斯一会儿抓出个什么吧。”
他这样机敏聪慧的人,居然到现在一点都没有意识到,自己不久之前分明还不认识毛斯。
“是的,我去看看,”林三酒拍了拍凤欢颜的肩膀,稳住语气说:“毛斯说不定需要帮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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