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帘在微风中微微拂动,偶尔还发出轻微的响声,像海底动物的低语。
我试图上床睡去,希望用睡眠忘记刚才的惊吓。可这是徒劳,梦中的惊吓使我全然没了一点睡意。我于是坐在床沿上,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《天天播报》,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图画,因为我没有任何心思看文字。不小心看见烟灰缸里的烟蒂,促使我有了抽烟的冲动。我点燃一根烟,心不在焉地吸了,又吐,望着那缕缕青烟,刚才离奇而恐惧的噩梦就像受惊的老鹰在我脑海里肆无地盘旋……
我猛吸了一口烟,以为可以让神经镇定一点;可是我的手还在不断发颤,额头也在无休止地冒汗。看来,无论我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忘记刚才的噩梦都是徒劳。
我忽地站起来,忘记平时的习惯,随意把烟头丢到地上,而不是烟灰缸里。我破门而出,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义父吴青先生,证实一下我的噩梦。我犹豫地站在他的卧室门前,长呼了一口气,伸手轻轻地推门,推开一条缝,一股带有血腥味的风吹得我睡衣沙沙作响。卧室的窗帘和帷帐呼呼拍打着,这风搅的到处不安宁。但周围的气氛却是越发宁静。卧室里面漆黑一片,拉紧的窗帘,把月光抵挡在外面。
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,刺激的让我整个人像要飘离地球。
我害怕极了,像要就此窒息死去。我摸索着打开灯,战战兢兢地四处打量,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。
这是一间陈设考究的房间,每件家具都透着古典的气息。一副吴青先生的肖像挂在他的床头,画面上的他看起来比平时精神、和蔼。但那双睁大的眼睛与他平时孤独眺望远方时一样空灵。
此时,他穿着灰色的睡衣,蜷缩在他肖像的下面。被子掉到了地上。他仰面凝视着天花板,纹丝不动,像一个没有任何活力可言的木头人横在床上。
他面部有一种不自然的扭曲,额头上有一个血手印,像骷髅的手留下的。可怕的阴影笼罩着我,我像树叶颤抖地走近床前,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的胳膊。
我抑制住内心的恐惧,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:“你好吗?”他没有回答我,依然硬僵僵地躺在那里,嘴唇紧闭。
猛然间,我发现墙壁上有血点——血点像是喷射上去的——呈星状。血腥味越来越浓了,像坟墓里散发出的腐尸味强烈地刺激着我的嗅觉。再仔细看,吴青先生喉部上的窟窿在汩汩流血,像泉眼里的细流。那血窟窿跟我刚才梦见的一模一样,深邃的令人绝望、令人窒息。
我跌跌撞撞地在房间搜寻导致吴青先生死去的迹象,发现门窗完好无损,不像是有人进来过。也不曾找到致他死亡的凶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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