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暗沉,土胚房里唯一的吊灯亮着,昏黄不明。
        一对新人各分房间两侧,一人睡床,一人睡沙发。
        薛凌之前坐车转车好几天,早就累坏了,一沾枕头就睡着了。
        木沙发上的程天源却辗转难眠,寻思着家里面临揭不开锅的糟糕情况,心里乱糟糟的。
        这一次父亲病得很重,县城里的医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,幸好抢救及时,父亲总算捡回了命。
        他上半年的工资都已经花在医药费上,亲戚朋友但凡能借到钱的,老母亲都去借了,加上之前的,欠了足足一千多块。
        这次成亲又借了一百块,八十八块做聘金,坐车去城里领结婚证用了十块,其他实在凑不出来,只好厚着脸皮跟薛家岳丈商量。
        幸好岳丈很通情达理,让他们把人娶走安顿好,其他都不打紧。
        眼下家里一贫如洗,他得赶紧找点儿钱,给母亲做家用,还上一部分欠款,这样他才能放心回县城工作。
        夜很静,床上女人传来均匀呼吸声,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感染,他不知不觉也睡着了。
       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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