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乱啦,都乱啦。”老者叹息着摇头,布满沟壑的脸上凄苦一闪而过,“金州起义了,出入都不得放行。襄州爆发动乱,已经被武英节度使派军镇压了。我们经过襄州的时候,襄阳城楼下堆满平民的尸体。有的被豺狼野犬叼走了,有的则被人拖走了……我和老婆子路过襄阳的时候,腿肚子都发软了。”
襄阳的情况竟然恶劣至此,比沈珠曦预料的还要差上百倍!
她光是听别人转述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,更别提亲身经历这一切的人。留在襄阳城的随蕊是否逃过一劫?
沈珠曦不敢细想。
九娘在金州鱼头县,随蕊在襄州襄阳,还有鱼头镇上那么多乡亲父老,爱占便宜的河柳堂掌柜,狡诈阴险的当铺老板,刀子嘴豆腐心的唐大夫,手艺超绝的丁三娘……这些人,他们都还好吗?
沈珠曦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回去查看他们是否安好,可理智告诉她,即便她插翅飞回,对眼下的局面也没有丝毫帮助。
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在逃难路上照顾自己,不让李鹜过多为难。
沈珠曦正在为金州和襄州的那些熟人担心,李鹜忽然变色,刷地抽出腰间长刀。
刀尖上锐利的寒光映出孩子僵硬而害怕的脸。先前那个对着大黄马咽口水的孩子不知何时悄悄潜到了马屁股后,正朝着沈珠曦的荷包伸出脏兮兮的手。
沈珠曦吓得面色苍白,赶紧攥紧了自己的荷包。
她的凤牌可在里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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