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在那个冷漠扭曲的家庭里,她没有立足之地,如果不早早出来赚钱,她还得继续捡白竹的旧衣服、旧鞋子穿,还得忍受白鹏飞和刘曼妮无休止的谩骂。
想当初,白竹流着眼泪给他打来电话,说自己对白芷兰多好多好,换来的却不是感激,而是仇恨。当时他也跟着谴责了白芷兰几句,并且在她身上贴了一张“白眼狼”的标签。但如今,再回想起白竹的那些控诉,他除了嘲笑自己的偏听偏信,还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。
他简直难以想象白芷兰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。别的孩子都在羡慕她优渥的家境,可是谁又能知道她的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。她踏入演艺圈,开始走红,赚了一些钱,生活渐渐有所改善,眼看着就能摆脱掉原生家庭对她的影响,可白竹又跟来了。为了走红,他们毫不犹豫地把她当做垫脚石,一步一步踩着她往上爬。
试想一下,当一个人好不容易从深渊里爬上来,看见了一缕阳光,却又在彻底得到救赎前再次被推下去,她会是什么感受?若是旁人下这个狠手倒也罢了,偏偏推她踩她的都是她的血脉亲人,她的心该有多痛?
安子石根本没有办法再深想,闭上眼睛沉淀了很久才把心疼的感觉压下去。
几分钟后,他回到厨房,却见白芷兰早已洗好一叠碗,一边翻白眼一边抱怨:“你上个厕所怎么那么慢?是不是故意偷懒?憨包和飞毛腿把砂锅打碎了,我正罚它们面壁思过呢。我们这儿太偏僻了,去一趟镇上不容易,看来明天我们吃不到我妈煲的汤了。她那个人有强迫症,煲汤一定要用砂锅和瓦罐,铁锅绝对不行。”
她脸上没有笑容,目光却是明媚清澈的,仿佛那场濒临崩溃的控诉从来没发生过。
安子石心脏又是一阵刺痛,缓缓走到她身边说道:“要不我等会儿开车去镇上买一个新砂锅回来吧?”
“别,我们村的路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,你不熟悉路况,晚上容易出事。还是明天再买吧。”
“好,明天再买。我来刷碗,你去客厅看电视吧。”安子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温柔。
白芷兰被他弄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,当着摄像师的面儿又不好多问,只能摇头道:“我俩一起干吧。我洗,你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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