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洛缓缓睁开眼睛,看向疏儿。那目光之中如同掺着冰棱一般,生生的把疏儿面上的笑意全都看没了。疏儿但见桑洛的面色愈发沉郁,心中便是一惊,急忙下跪磕头:“疏儿说错话了,公主恕罪!”
“这些话,是谁让你讲的。”桑洛淡然开口:“你在我身边这许多年,竟不知道什么话当讲,什么话不当讲,什么时候轮到你随意猜测我心中所思所想?”
疏儿但听此语,便知道桑洛是真的动了气,忙不迭的磕着头:“疏儿知错,疏儿自作主张,让公主生气了。公主保重身子……”
桑洛双手紧紧地握着杯子,面色苍白:“我同你说过,这几日的青葡,是我为父王赏赐,并非出于我私心。如今舒余国危,我兄被擒,几日后大军便要开拔,你竟在此时此刻说出如此不当不正的话儿,是想引人诟病非议我吗?”她说道气急,抬手便把手中的杯子朝着疏儿面前的地上狠狠地一摔,那杯子落地粉碎,茶水与碎片儿四散飞溅,疏儿痛呼一声跌坐在地,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,又急忙再次匍匐到桑洛脚边,抬首哭道:“疏儿知错了,公主别动气,又发了咳喘的毛病。”
桑洛不住的咳嗽,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吸着气,那苍白的面色染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红,抬脚费力的踢开疏儿,又见疏儿右颊之上被那杯子的碎片割破,正流着血,侧过头,费力的喘了几声,哑着声音只道:“来人。”
话音一落,门被推开,两个侍从疾步走进房中,站在屏风之外大声回道:“公主!”
桑洛扶着床边站起身子,披上衣服:“疏儿自作主张,胡言乱语,污我名声。带下去,掌掴三十,鞭刑二十。缚与沙子地两日,以正视听。”
她话说完,那两名侍从便在屏风外朗声道了句:“是!”
疏儿面上的泪与鲜血混在一起,俯首又哭:“公主,公主,奴婢知道错了,请公主轻罚……”
桑洛转身,背对着她,咬了咬牙:“既知错,便自去领罚。”
疏儿只道再求无用,怯懦的站起来,又对着桑洛一拜:“公主保重,疏儿两日之后,再来伺候公主。公主保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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