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舒余国,”渊劼顿了顿,舒了口气:“我舒余国,自先祖离镐开国至今,凡二百六十一年,东至大泽,西至东昆仑,南至乾木,北至鄂多。分东西二余,王都神木。地沃,物丰,百姓善战。”他说着,缓缓起身,绕过矮几,一步一顿的自八步金阶而下,行至穆及桅身前,扶着膝盖费力地坐在最后一级金阶上,静静的看着穆及桅:“我,渊劼,治舒余三十五年,至六月前,未尝败绩。穆公……”
“在。”穆及桅急声应道,却依旧未敢抬头。
渊劼低垂着眼睑,转而俯身伸手拍了拍穆及桅的后背:“起身说话。”
穆及桅无措的撑起身子,看向渊劼,面上愧色浓重:“王。”
渊劼却对他摆了摆手,又道:“东余十六城已失,舒余国,失地大半,你可知,死了多少将士,多少百姓?”
“铁甲两万,丧民一万有八。”穆及桅紧绞眉头,面上凄楚之色油然而生。
渊劼长叹一声:“我,非但丢了东余十六城,还累死四万黎民。神木落于中州大羿之手,祖先蒙羞。而今,”他混浊的目光晃了晃:“而今,我儿伏亦又被他们所擒,穆公,你且同我说说,这可是我的报应到了?”
“王子亦被擒,是桅之过!”穆及桅惶然再拜:“臣万没想到,哥余部如此阴险狡诈,暗地里投了中州大羿,是臣之罪!”
“昔日……”渊劼目光移向远处,似是在回忆:“昔日泽阳公曾与我一再提起哥余二心,让我提防藓周哥余部,如今,泽阳一部几近全族覆灭,听闻,仅剩一幼子,一将军。”言语间不由得嘶了一声,沉声怪道:“我只闻听沈公有一子,名曰沈泽。却从未听闻沈家还有二子。穆公与泽阳一族也有渊源,可知幼子沈羽?”
穆及桅微微一愣,眼神之中晃过一抹惊异,旋即又道:“确有一子,听闻出生之后便一直体弱多病,如今十几年,都以为他死了。沈公常年在外,想来怕是忘了给这小儿子入籍。”
渊劼又叹:“沈公故去,沈子年幼,穆公已老,试问如今还有何人能助我再兴舒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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