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洛所言,皆是舒余野卷之中提到过的事儿,沈羽当下便抬手去将此人一双鞋子都除了去,在月光之下仔细观瞧,果见右足足踝之处有个浅淡的伤痕,叹声说道:“竟真是白河凌族中人。这害人的凶手煞费苦心想要掩人耳目,却终究错漏一处。”
疏儿瞧瞧桑洛,又看看沈羽,不由得轻声问道:“若真是白河城中内乱,那与咱们,是不是无甚干系?那此人漂来此处,与咱们,应也……没什么危险?”
沈羽点头:“如此看来,咱们倒是并未曝露行藏。咱们在此再待几日,若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儿,咱们便即备上衣裳干粮,原路回返,再寻去处。若无事,”她看看地上尸身:“虽生死殊途,莫论生前身后事,我将他葬在林边,日日看着溪水花草,若他在天有灵,当也感怀。”她柔着目光看向桑洛,瞧着桑洛面容疲惫,面色虽比之前好些,却依旧苍白,心中一疼,“洛儿与疏儿先回去,我将此人埋了。便就去寻你。”
桑洛却道:“我与疏儿待在房中,也觉不安,不若陪着时语一同将此人埋了。”
沈羽拗不过桑洛,只得与桑洛疏儿二人一同将这人埋在林边。又对着新坟拜了拜,及至深夜才终究收拾干净了自己换了干净衣裳,回返房中。
疏儿害怕,沈羽与桑洛也不敢让疏儿一人独处,便就让疏儿陪着桑洛同塌而眠,沈羽径自一人坐在门外守着,举目看着潺潺溪水,却总觉心中不安定。
白河城中是否内乱暂且不提,这害人之后将尸身弃入水中也可不论,只是为何要将此人弄的面目全非?想来,此人必定是城中众人皆知的人。可沈羽心中却仍旧有一件事儿,未与桑洛提起,而此事,除了久经沙场功夫高绝的沈羽,便是桑洛如次冰雪聪明的人都未及洞察的透彻。
真要掩人耳目让人不辩面目,除去面上皮肉已然够了,却为何又要将此人双手斩断?便是连换衣裳都换的如此匆忙,何苦还要多费时间砍掉一双手?
除非这双手,与众不同。
在这白河城中,百姓,多以捕鱼种植为生,况此人,绝非百姓。而白河凌氏,惯常用矛,与军中操戈持枪之人也并无太大的差别。
沈羽张开双手,低头瞧着自己手上因着常年用剑而摸出来的茧子,眯起眼睛沉思,舒余国中,只有一种人的手与众不同。因着常年用弩,右手食指的茧子比别人的都要厚重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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