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洛费力抬了抬手将那药碗推开,哑声只道:“不喝了。”
“姐姐……”疏儿喉咙哽咽,将药碗放在一边儿,抬手在她胸前顺着气:“不喝怎么行,不喝,病可怎么好?”
桑洛复又咳嗽数声,喘息着只道:“好不了,那便死了算了,死了也干净。”
疏儿眼眶当下便红了,抽噎着说道:“姐姐万不可这样说,快些把药喝了,一会儿,疏儿去给你熬些热粥,吃点东西,好歹舒服些……”
桑洛微微摇头,一双眼睛根本睁不开,只觉得疏儿将那药碗送到嘴边,迷迷糊糊地喝了一口,苦涩之感激的她胃中翻腾竟是将口中的汤药给呕了出来,趴在床边不住地大口喘着气。
疏儿吓得手上一抖那药碗都摔落下去,匆忙的将桑洛扶起来,用帕子给她擦着唇边,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落,没了法子,扶着她躺好,起身又去再盛了一碗药来,回来却瞧见桑洛似是睡着了,又听得桑洛口中低声喃喃,凑近了听,竟是“时语”二字,这声音断断续续时强时弱,最终成了梦中呓语。
这些日子来,疏儿常在半夜听得桑洛在梦中呢喃这两个字,知道桑洛心中日夜挂念着沈羽,可桑洛越是如此,她心中越是替桑洛难过,眼下这情景,莫说沈羽不知桑洛陷入此番绝境,便是他知道,他又会否抛开所有前来救她?
何况……
沈羽又怎会知道呢?再过不久,他也只能与国中众人一般无二,得到一个公主逝去的消息。到时候谁能看得透这墓碑之下的白骨黄沙,孰真孰假呢?
疏儿心中纷杂,公主此时病势沉重,若没有医官来瞧,可怎么得了?眼下还未到真的冬日,若再过两个月,此地怕是会更寒冷几分,真到那时,公主可怎么熬得过去?
她看了看昏沉睡过去的桑洛,又低头瞧了瞧手中药碗,沉思半晌,终将那药碗放到桌上,开门悄着步子走了出去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