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羽听得面色变换,几不敢信,不想自己竟晚来半刻,若非主事相救,怕真要与桑洛天人永隔。她紧蹙着眉心,胸口因着怒气不断起伏,心中又惊又怕,眼瞧着疏儿的样子,不知受了多少折磨羞辱,死命的咬着牙关,许久方才说道:“好疏儿,多亏了你。你且放心,我来了,不会再有人能伤你们分毫。”
门声一响,主事推门而入。但见沈羽与疏儿立在正中,竟是一笑,点点头只道:“看来我猜得没错,你,确是来救她们的。”
沈羽呆了呆,拱手只道:“方才,多谢老丈相助。”
她踏雪而来,在过猎墙之时便已舍了马匹,一路狂奔,绕过戍卫营,只在快到昆边之时歇了一个时辰,便又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往昆边而来。却不想昆边一城与其他城池皆不相同,无侍卫,无城守,城门紧闭,想要寻个侍从都难上加难,只在城周扰了一圈儿,寻了个极低矮的洞,趴伏着身子钻了进来,可她对城中并不熟悉,兜兜转转,绕来绕去,没多久便被人瞧见。入城受阻,又恐招来麻烦,更不想这城中人并不言语,尽是刀斧相向,一波又一波冲将上来,她手无寸铁,只得赤手空拳与众人周旋。她处处相让,可对方却步步紧逼,沈羽退无可退,想及桑洛在此定然更是苦不堪言,心中着急,当下夺了一人手中长刀挥砍而下,瞬间见了血,此时那主事赶到,喝令众人退下。眯着眼睛看了沈羽半晌,哑声只问了一句:“你是来杀人,还是来救人?”
而此时,主事只是对着沈羽摆了摆手,笑道:“不是老丈,不是老丈。我只是这寒囿之中的主事,并非相助,只是,不忍再看这两位姑娘受苦。”他叹了口气,眯着眼睛看向沈羽:“若得人相助,总要问心无愧。你与我说的那句话,振聋发聩。此事,我愿助你。”
沈羽忧心桑洛,只道:“主事大恩,晚辈铭记在心,日后若有机会,定当报答。”
“你功夫高绝,城中诸人皆不是你的对手,想来,这孩子性命可保。”主事只道:“我本就想让她二人连夜离开,眼下,应也不用急在一时。”他目光一闪,看出沈羽心中忧虑,复又说道:“你且放心,昆边百姓,素来不管旁人是非。你来之事,没人会说出去。这屋中不干净,你既来了,便带她二人到干净的屋子里休息吧。明日,我给你三人备上车马,你们快些离去。”
沈羽闻言心中感激,竟对着主事跪落身子行了大礼:“主事大仁大义,晚辈,感激不尽。”
沈羽抱着桑洛,与疏儿一同由主事带着到了另一间房舍之中,点了灯,又寻了屋中干净的被褥铺好,这才将桑洛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,此时再摸桑洛脉象,又觉舒缓平和许多,沈羽松了口气,又瞧着疏儿那疲惫的样子,让疏儿快些去歇一会儿,疏儿却一直撑着力气说自己不累不困,沈羽心中感怀良久,终究松了桑洛的手,将疏儿按在桌边,亲自给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手中,又轻轻拍了拍。之后便回到桑洛身边,那眼神儿便再也离不开。
主事颤巍巍的拎了两桶热水进来,吐了口气对着沈羽招了招手,又丢了两条干巴巴的毛巾在桌上,一条放在疏儿手中,另一条丢给沈羽,便要离去。
沈羽惶然起身又拜,口中只道:“多谢主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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