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江河风光看的多了,初初经过这个荒芜的小镇,她只觉朴素的叫人眼前一亮,便择了处屋子住下。
七玄镇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,全镇不过千百人口,皆是不懂修行的真正凡人,彼时她不过挑出最小一颗灵石,房东大伯便无论如何也找不开,后来索性便把那一整栋小房子都卖了她。
这可真是凡人生活,五十多年了,她终于觉出一丝趣味来。挽起袖子里外的打扫布置,还在屋后的小院子里种了几株花。
然而几十日过那一丝趣味又淡了,小房子再小也觉着空旷的难受,便上街去找酒喝,然后便找着了长街街角的苦婆婆。
苦婆婆其实原本不姓苦,只因她酿出来的酒实在苦涩,鲜有人问津,却还这么多年始终没有长进,故而得了这么个绰号。
那时候白染第一回见着苦婆婆,看到她满面的风霜印刻,坐在一个小马扎上,守着身前一个小摊子的样子着实萧索,便摸了一块灵石取了一坛。
刚要尝一口,却听路上一位中年的大叔凑过来道:“姑娘你莫被这苦婆婆骗了,她的酒苦的很呐!”
她一愣,还未有所回应便见原本缩在小马扎上的苦婆婆嗖的一声站起来,两手一叉腰便嚷开了:“我说你个没心肝不讲理的泼皮,我卖酒她买酒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着你什么事儿了!再说我这酒哪儿苦了!”
苦婆婆嗓音洪亮,嚷的小半条街都能听见,那人立马红了脸,愤愤道了句:“多少年了,整个七玄镇谁不知道你的酒是苦的!我看你就是欺负这姑娘是外乡人,竟还收人家一整颗灵石。”
白染有些无奈,看着人群有渐渐聚拢的趋势忙上前一把按住了又要跳脚的苦婆婆:“不过一坛酒一颗灵石,两位犯不上为我起什么争执的。”
她声音低柔,恬淡婉转,听在众人耳中却似有魔力,果真便都散了火气渐渐离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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