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一岁时,北境的神山里跑出来一只凶兽,神山是北境子民的信仰和禁区,那里有无尽的传说和宝藏,也藏着无穷的祸患和危机。围剿那头畜生的时候,齐玉负了重伤,提不起半点灵力去压制那怪火,眼见着它一簇一簇的蔓延,在数百名同门身上蔓延,风吹不散水泼不灭的一片修罗场。
她残破的肉身在火海里挣扎时,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父亲怨恨而畏惧的目光。一如幼年她懵懵懂懂的问他母亲在哪时那般摄人。
那时候齐玉是真的希望自己就这么死了,像大家想的那样,但她没有,救她的人说他是神山的使者,他赶来时,数百人已经葬身火海,只有她还有一口气在,但也只有一口气在。
“你为什么要救我?我并不想活,我并不该活。”
他问她为什么不该活,她说因为我不祥,她是灾祸,是妖孽,因为她的出生害死了她的母亲,因为她的存在,又害死了数百名无辜的同门,更因为,没有人需要她,也没有人在乎她。
“我在乎你,你是我…救过的第一个生命。”
救她的人比她的父亲还要寡言,却在无数个深夜把被伤病折磨的痛不欲生的齐玉紧紧抱在怀里。
他照顾了她四年,他告诉她隐沧派元气大伤已经没落了,父亲辞去了掌门之职闭了死关;他告诉她那日的凶兽已经被他重新封回神山里,不会再为祸人间了;他告诉她她得好好养伤好好活着。
他没有告诉她他是谁,他为什么要救她。
那时齐玉的眼睛被怪火焚伤,姣好的容颜也面目全非,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她摸得到他柔软的衣料和温暖的双手,那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了。她什么也不求,只愿这一间小小屋舍,午夜梦回惊醒时,能总有他赶来沉默的握着她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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