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宴苍戟缓步走下观猎台,空气中突然泛起细碎的金光,浮光镜剧烈震颤起来。镜面如同沸腾的熔金,开始扭曲、破碎,又重组。旭渊心中一动,他知道,每当浮光镜出现这般异象,那一定是要展现云舒的记忆片段。
果然,镜中景象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,重新凝聚时,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。吴国的土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,枝头的冰凌折射着清冷的月光。街边的店铺挂着红灯笼,隐隐传来孩童的嬉笑,提醒着众人新年将至。
而宴苍戟却因连续经历记忆冲击,面色苍白如纸,踉跄着跌进旭泽怀中。
三人举目四望,只见雕梁画栋,飞檐斗拱,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。虽不知身处京城何处,但眼前的繁华盛景,却与方才观猎台的阴森诡谲形成鲜明对比,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此刻重叠。
三人在原地伫立片刻,却未见到宴苍戟或者云舒的身影。正疑惑间,突然前方不远处一座敞开大门的宅子传来喧闹之声。
穿过飘着糖炒栗子香气的街角,一座爬满枯藤的青砖院落映入眼帘。院中的积雪已被踩踏得泥泞不堪,却仍掩不住这座简陋私塾的生气。院墙上歪歪斜斜地挂着块木牌,上面"明德义学"四个字笔力遒劲,显然是出自读书人之手。
院子中央,一名面戴薄纱的女子正与满脸横肉的黝黑男子对峙。那女子身形纤弱,素色裙摆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,尽管面纱遮面,可从她挺直的脊背和紧握的双拳,仍能感受到骨子里的倔强。
若不是桃儿涨红着脸挡在她身前,声嘶力竭地争辩,三人险些认不出这就是温婉的云舒。
“当初白纸黑字写得清楚,我们这是义学!不收分文还倒贴笔墨,你反倒来撒泼!”
桃儿胸脯剧烈起伏,发髻松散,几缕碎发粘在汗津津的额头上,眼中满是愤怒与委屈。她身后的云舒抬手轻轻按住她颤抖的肩膀,似在安抚,又似在制止她继续争执。
那男子突然啐了一口浓痰,粗粝的嗓音里满是轻蔑:“女子读书顶个屁用!能当官还是能挣银子?老子送闺女来,是指望她学些针线女红,将来好攀高枝!谁料你们教这些之乎者也,纯粹是误人子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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