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放心,我去按着得利的方子新拣一包药,不是那加了麻沸散的旧药。你若觉得下房太冷,便在这里过夜罢。”
说着,他便狠一狠心,把楚狂的手指扳开了。方惊愚披了衣,从书案上翻出郑得利给的风寒方子,就着月光看了看,从药箱里翻了些药,拣进药铫子里熬了。待熬了一碗稠黑苦汁,他端着回到房中,递给楚狂。
楚狂已经坐起来了,安静地叠手坐着,不知在想什么。他在榻沿上接过药碗,慢慢将药汁喝了。
夜忽而沉静下来,月光轻纱似的罩在窗棂上,虫声寥落地响,仿佛世界里仅有他们二人。方惊愚忽而有满心的话欲冲破喉口,然而只拣了最紧要的问道:
“先前你说要带一人出蓬莱,是怎么回事?”
楚狂听了这话,也不打蔫了,立起腰杆来,直勾勾地盯着他:“怎么,你有兴致了么?什么时候同我一起走?”
“走什么走?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出关,你是受了谁的指使,要做这事?”方惊愚也直视着他,审问道。“你可知此事一旦揭发,若是从重发落便是要掉脑袋的罪?”
“这是师父托我的事,至于缘由,我尚不知晓。”楚狂说。
“你师父是什么人?”
楚狂支支吾吾,半天说不上一个字来,最后唧唧哝哝道:“师父就是师父,姓师名父。”又叫道,“我又不识字儿,大老粗一个,怎知他叫甚赵钱李孙!”
“他要你带人出关,你就照做?哪怕这是件送命的差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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