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叫花子终于松口:“我是方惊愚,琅玕卫家的次子,但现今再不是了。”
从此,街坊皆知琅玕卫有位次子弃家而去,在街头流落,光吃喝西北风去了。
一日,方惊愚正在水渠边捞碎米,一伙人却摇摇晃晃的踅过来。只见为首的是个公子哥儿样的人物,一身灼眼的两色金衣,人却生得寝陋,小眼拱鼻,身后跟着一列浩浩荡荡的伴当。
那公子哥儿趾高气扬地走到他面前,将眼眯成两道细缝,问他道:
“你是方惊愚,琅玕卫的儿子?”
“曾是。”
“琅玕卫的儿子也沦落到捡剩米吃的地步了!”那小公子哥儿嘲弄道,“咱们若是往你的米里吐唾,你还吃得进嘴里么?”
说着,他竟指挥起伴当们往方惊愚方才晒的一蔑箩米里吐口水了,方惊愚拼命用身子捂着竹篾,拳头攥得死紧,仿佛里头包着一只乌蝇。于是那吐的唾便如雨一般落在他脊背上。小公子哥儿轻蔑地哼气:
“琅玕卫很神气么,哪里比得上我爷爷?可街里的人嘴巴里翻来覆去嚼的都是琅玕卫的名字,说那人心地仁善,乃盖世英雄,真是有眼无珠!”
爷爷?方惊愚趴在竹篾上闷头护着碎米,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儿,还没等他琢磨出些门道,一旁却先传来一声苍老的大喝:
“臭小娃子,你在作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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