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不看方惊愚,只是冰冷地道:“来选刀的么?拣一柄带走罢。”
“不,我是来学刀的。”
老妇慢慢停下手里的活计,她抬起眼,看向方惊愚,目若冷露。“我说过,我不缺弟子。”
“但您嗜刀如命,一定仍缺一柄神兵利刃。”
“你的身架甚软,不适合习刀。”
“我曾听兄长说过,在身中嵌入一副铁骨架子,虽极痛苦,也能与常人一般行动无虞。”
老妇沉默。她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跪在她身前的孩子,他的手脚软弱,腕节盈盈一握,肋板突出,仿佛能被风吹跑。然而他的目光里烧着能燃尽一切的烈焰,仿佛皦皦白日。
在身中嵌一副铁架子?这行径甚是荒唐。她曾见过落下残疾的蓬莱军士,他们曾经历过龙血玄黄的惨烈沙场,然而在铁骨嵌入身中时依然痛不堪忍,大声嚎哭。若是身板弱的,大多捱不过那仿佛能撕裂身躯的剧痛。然而这孩子分明有一副蒲苇似的孱弱身躯,却对此决意一试。
不知为何,她忽而改了主意。
“我曾问你习刀的缘由。你来学刀,是为了什么?是为了名利、强大,还是为了复仇?”良久,她开口道。
“什么都不为。”方惊愚说,“若能入您门下,自此便一心清净,只为钻研刀理。求您收留在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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