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狂目眦欲裂,疯也似的抄起含光剑,剑光飞动,如雪霙漫舞,杀向玉鸡卫。这是藏在他心底多年的疮疤,怎经得起反反复复地揭开?
然而因心神激动,他露出的空当甚多,玉鸡卫乘势而进,一爪飞出,猛刺他双眼。楚狂倏一偏头,却避不及,一只眼被挠得鲜血淋漓,已是瞎了。
楚狂惨叫一声,捂住流血的眼,向后跌去,这时玉鸡卫长驱直入,一只金爪刺向他心窝!
然而正当那爪尖行将触及楚狂胸膛时,半空里一霎儿划过一道白虹,发猛撞开玉鸡卫。玉鸡卫心冱身僵,向旁一闪,这才发觉自己手上流血,一枚鸣髇飞来,刺破金甲,竟深深扎透手心。
这是大屈弓发的箭。唯有那极难开的力弓,才能射出这样势大力沉的箭矢。玉鸡卫虎吼一声,望向髇箭来处,果不其然,只见不远处泊一艘暗赤色大船,漆龙凤云鸟纹,正是凤麟船。
此时的凤麟船上,方惊愚铁骨破皮,浑身渗血,放下大屈弓,仍自喘息不止。
他望向自己的手,战巍巍个不停。方才他拼尽浑身气力,终于开得一回弓。情急之下,这一箭发出,竟比十年间射出的任一支箭都要准。
如意卫目瞪口哆,半晌才惊叫道:“药,药!”方惊愚身上伤势可怖,血淋淋的一片,他抓起毗婆尸佛刀,转头对女僮道:“来不及了,我现在便从这里跳下去。”
“等等!”如意卫却唤住他,方惊愚说:“真不用上药了,多谢,就此别过。”
这时一道黑影忽飞过来,方惊愚伸手一抓,却将一柄剑捉在手里。那是一柄漆黑的竹山铁剑,脱鞘一看,刃也黯黑无光,像凝着夜色,然而自鞘上的释龙纹可看得出来,是天子赐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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