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惊愚替楚狂理了理襟领,退后一步来看,却哑口无言,打量着楚狂,好似在看一个故人一般,目光怀恋而悲伤。楚狂不满地捅他肘子,叫道:“什么时候能脱下来?我穿着难过极了!”方惊愚又给了他一粒碎银,他便乖乖闭了嘴。
方惊愚道:“你穿这样的衣衫,倒像得紧了。”楚狂也不想究他的话是何意,只觉和这人处久了,头痛便也愈厉害。这时方惊愚又给了他一粒碎银,楚狂戒备地道:“怎么?想同我睡觉了?”
“倒不是,就是想教你换个名儿叫我。”方惊愚道,“现时咱们也出了蓬莱了,再无主仆之分。往后我不再叫你长工,你也莫叫我主子了。”
楚狂接过碎银,很是口甜,谄媚地道:“多谢大哥。”
方惊愚脸色一暗,这倒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,况且恰与他欲听到的答案相反,楚狂也觑他脸色,心知自己失言,当方惊愚再予一粒碎银时当即改口称爹,方惊愚脸色更是不好。
楚狂道:“那我要叫你什么?大爷?相公?”
方惊愚索性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所有碎银,道:“我改主意了,你还是做楚长工罢,这些银子不予你了,再扣三个月的月钱。”
果不其然,楚狂针扎屁股一般,跳起来破口大骂,“你这啬抠豆子,臭契弟!还回来!”“契弟”既有余桃之意,也能作粗口话讲,原来是“干弟弟”的意思。这倒是合了方惊愚的意了。于是他将碎银又塞回楚狂手里,莞尔一笑:
“就是这样。”
于是方惊愚便转身离开了舱室,独留楚狂一个傻愣愣地站在原处,咂摸苦思半晌,也不知何意。
“什么意思?”楚狂不明就里地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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