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行的军士望见言信取下那张纸,脸上忽而失却了人色。
黑烟滚滚,四处木壁吱呀尖叫,仿佛濒死之人在呐喊,雷泽船行将沉落。军士见言信神色有异,慌忙问道:“言大人,小的不识字,这是什么?”黑肤青年忽而狠狠将那麻纸揉作一团,摔在地下:
“是玉鸡卫那老劁货留的!他乘咱们不在,先来了这儿一趟,这些倒在四处的弟兄皆为其所害!”
军吏们不禁悚然,雷泽船离青玉膏宫甚远,玉鸡卫竟能劫掠此船之后再前去宫中,拦下方惊愚一行人?莫非玉鸡卫早知他们窝藏此地,却出于玩心,迄今都未直接动手?他们知晓玉鸡卫傲慢横暴,从不屑教自己的手染上舆隶之血。而此人强横如鬼神,足力极健,既能在飘风暴雨里凭竹筏横渡溟海,恐怕在顷刻间自雷泽船返至青玉膏宫也不在话下。
自始至终,他们都没能逃出玉鸡卫的手掌心。
“那麻纸上……究竟写着什么?”
言信颤颤巍巍,片晌后道:“玉鸡卫以拙荆阿初、司晨和弟兄们的性命作挟,要咱们交出白帝之子及‘阎摩罗王’。一日后若不交出,晚一刻钟,他便杀一位俘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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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接一只盛满酒液的陶杯在舱板上摔裂,如雷的吼声接连响起:
“交出白帝之子!”
然而那吼声很快被其余的论议声盖过,有人道:“交了玉鸡卫便会放过咱们么?与其他为刀俎,咱们为鱼肉,不如拼死一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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