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惊愚脸上微红,别过头去,低声道:“是我喝多了。”他又道,“倒是你,我不过亲了你一会儿,你便扭得同蛇一样,呶呶不休,紧巴着要奸我呢。”
“闭嘴,闭嘴!”
楚狂大怒,朝他丢引枕。方惊愚道:“你才是小淫娃。”楚狂说:“呸,我是大官人!”方惊愚道:“大官人真是小气,我这小媳妇随着你,受尽了委屈。”
楚狂没想到他也会说打趣话,然而觑他神色,却见方惊愚依然冷冰冰一张脸,仿佛死人一般,心里不禁兀臬动荡:他这弟弟好欠管教!现在会讲粗话了,会对他撒赖了,一样样品行都转坏了。
可当他想起这些坏德行是自己传给方惊愚时,心里倒惴惴不安起来了,才知方惊愚是他的孽债、果报,教他一辈子都逃不开。
他一个精赤的人儿,当夜没处去,便只得在方惊愚身边再度躺下,只是两人间隔得极远,仿佛有一道楚河汉界,泾渭分明。
翌日醒转,楚狂寻了衣服穿上,心里仍忿忿有火。伶儿来寻他们,兴冲冲地道:
“殿下,阿楚,你们是不是准备动身出瀛洲了?”
原来他们休养了些时日,有众人精心照料,身上的伤皆已好了大半。方惊愚怕留久了耽搁瀛洲人过日子,便悄悄与骡子说了将出关的下步打算。可不想这消息便似张翅老鸹,顷刻间飞遍瀛洲。现刻伶儿兴致很高地与他们道:
“咱们近日便摆个宴,上‘鱼翅四大件’,包您俩吃个肚皮滚圆!”
方惊愚不想劳他们破费,连连回绝,却禁不住他们的盛情相邀。这“四大件”便是鱼翅、鸭条溜海参、笋酱鲑鱼和拔丝苹果作大件,后跟许多行菜,满满地摆一大桌极有派势。但一想在瀛洲,海味倒不稀缺,方惊愚还是应承了下来,只是道:“荤菜倒不必了,咱们茹素便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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