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便是鸡飞狗跳,一通忙碌。方惊愚按方子拣了蜜甘、白姜,熬作一大煲汤药,给楚狂吃下,其间替他拭汗擦身,忙得如趁墟一般。也不知是何缘故,楚狂胸前的创口竟愈合了,然而方惊愚忙碌,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。
好不容易歇得口气儿,方惊愚已是满头大汗,只见伶儿也端着一碗汤药来了:“殿下,这是你的药。”
“我的药?”
“您先前不是铁骨破皮,浑身是伤么?这是郑大夫熬的刀尖药。”伶儿脸色苍白,口齿也不利索。
“刀尖药不是外用的么?”
“内、内服!”伶儿忽抬高了声儿。
方惊愚拿起碗来,先嗅了一嗅,蹙眉道:“好大的味儿。”
“这……这是独门偏方。这药劲儿大,殿下吃了后多歇歇才好。”
眼见着方惊愚将那药一饮而尽,放回他手中的木托里,伶儿汗流浃背,才松一口气。
这便是楚狂托他动手脚的药了。先前他悄没声儿地偷摸郑得利的医箱,不想里头的麻药早给楚狂、方惊愚治外伤用见了底。至于雷泽营的军医那处,教他掉一万个脑袋也绝不敢去偷药。
后来他想起以前游舫里常藏匿些受伤义军,鸨儿那里似也有此药,于是便摸到她房里。舱中有一药橱,里头放着花船中常使的药,肉苁蓉、海狗胆、相思锁,应有尽有,纵使药包、瓶上并无字样,伶儿曾尝风月事,也大抵识得。后来他总算寻得一只青釉小瓶,上头嵌珠镶翠,王八爬一样地写着俩字“麻药”,他才放心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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