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关这件难事。”
楚狂道:“玉鸡卫都被咱们打倒了,还怕余下那几个小卒作甚?我的命也是殿下的,区区入死出生几回,无可畏惧的。再说,我若怕了,惹得殿下也怕了,这便不好了。”
昏黄的灯光里,他的瞳眸润泽水亮,像盈着一双明月。方惊愚轻轻松了口气,道:“你既不怕,我也万万不会怕的。”
几人正说这话,却听见一阵撒豆似的脚步声,一个眼蒙瘴翳、着麻葛衣的老妪忽推开吱呀儿响的木门,笑道:“二骡,家里有人来了?”
“骡子”忙起身相迎:“娘,您且歇着,是两位贵客,儿来招呼便好。”那老妪摸摸索索,显是两眼已看不清。方惊愚和楚狂头一回见到他家中人,吃了一惊。待“骡子”扶她回屋坐好,复返身回来坐下时,方惊愚问:“这是你娘?”
“是。”“骡子”点头,略带赧然地挠头,“她年岁大了。我在蓬莱中干的又是暗中营生,怕牵累她,还是让她在岱舆居留安心些个。”
“骡子”娘却坐不住,时不时出来招呼他们吃茶、递浇了酥酪的豚皮饼,一会儿给他们的马扎加只草垫,一会儿把着笤帚扫地。方惊愚对“骡子”道:“咱们身上有谷璧卫施派的活儿,便不多叨扰了,也免得扰了家慈清净。”
“骡子”欲言又止,这时只听他娘在下厨里叫道;“二骡,来帮把手择菜!”方惊愚拍拍他的肩,轻轻道:“去罢,你常年漂泊在外,而今便去多陪陪家慈。”
两人与“骡子”道别,行将自海草房中离开,这时却听“骡子”叫道:“殿下,等等!”
回头一看,“骡子”已赶到门边,将檐下的馒头笼取下,递到他们手里。笼中白鸽扑翅,咕咕直叫。“骡子”道:“这是岱舆飞奴,想必先前如意卫大人也同两位讲过,此鸟翅健,可越万水千山。若二位对小的有甚吩咐,将亲书投入它腿上捆的信笼,将其放飞,它便能飞到小的这处。”
“多远都成么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