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鸿中气的在后头大声叫骂,可要他再继续向前,他也不肯了。问过亲兵后,他更是明白了怎么回事——高鸿中待在距敌五六百米外督战,他手下的将官则待在三四百米外督战,能把炮灰驱赶到敌人炮口前一百多米,这已经是洗脑效果百分百发挥的作用。
再继续向前?抱歉,做不到了。
有些被洗脑洗得太彻底的炮灰倒是奋勇,然后都被重炮发射的链弹和罐装霰弹给扫平,剩下的全都在百来米外找地方瑟瑟发抖。炮灰的精神再振奋,可一整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,不少人实在没力气了。
这年头,给建奴当教官的荷兰人自己都还在摸索如何建立战场后勤。坐船到东亚来的荷兰人更是得忍耐糟糕至极的低劣伙食。他们能帮努尔哈赤训练士兵如何排队枪毙,如何使用重炮,却没办法连战场保障一起教。因为他们自己都不太会。
至于明军自己就更糟糕。大明军户地位极低,食物低劣更是常态。从来就没人想过要如何把士兵的肚子填饱。不少将官甚至流行一种观念——当兵的平常不能喂太饱,喂饱了他们就不乐意卖命。只有战前才给士兵好吃好喝和军饷,这样他们才会想着打仗。
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了民国,遗祸无穷。
今晚不管高鸿中在后方如何督战,如何叫骂,如何催促,前头的炮灰就是不动。任由他把嗓子喊哑也无济于事,就连那些将官自己都不肯到最前头去。一旦炮灰脱离将官们的视线,部队的主动作战能力便骤然下降。
这寒风天里静坐了小半个时辰,高鸿中正在琢磨该如何应对。他想把指挥部队的将官召集起来,逼迫他们亲临一线。可那些滑头出发时信誓旦旦,必当争先,现在听到命令却不予理会,反而说前线战况激烈,无法脱身。
激烈个鬼,战线上连厮杀声都没有了。安安静静的……
等等,不是安安静静。
风中传来一阵呼喊,听起来似乎是几十上百号人在齐声大叫。高鸿中竖耳倾听,他原以为是对面的周贼人马要劝降,可传来的声音却是……,“‘天佑’军的兄弟们,今个这天气可真够冷的啊,你们吃晚饭了没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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