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恤大笑:“我现在需要的或许就是霸道,当年晋国举行邾南之会,面对齐、鲁等国的虚以委蛇,号称谦谦君子的叔向说了这么一番话。”
“叔向指着浩浩荡荡的晋国车阵,对齐、鲁使者说,寡君有装载甲士的战车四千辆在那里,即使要做点什么无道的事情,难道还有谁阻止得了么?牛纵然瘦,压在小猪身上,难道怕小猪不会被压死?现在赵氏就是一头强壮的牯牛,韩氏则是头瘦弱的小彘,一脚踩不死,那就两脚,三脚……”
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:“只是我也不想赵韩两家快两百年的交情,以这种方式结束,韩厥庇护赵氏孤儿的恩情,决不能轻易忘记。故而给还是不给,我只问他一句话,屈服还是灭亡,只在韩虎一念之间。若他放下野心,服从于我,无论是名分还是荣华,韩氏可以世世代代延续下去。”
其实赵无恤心里也知道,他的要求极为过分,甚至比历史上,知伯瑶索地于赵魏韩还要过分!
可纵然如此韩氏又能怎样?历史上的韩氏答应了知伯的索地要求,献上万户大邑一座,为的是让知伯骄傲,然后韩氏便能坐观知赵起冲突。
但赵无恤现在的情势不同,晋国已趋于一统,知范中行魏均已灭亡,甚至能从外部给赵氏带来威胁的,仅楚吴而已,其中楚国还死了国君,将陷入一个龟缩低迷期。
放眼中原,谁还能威胁到他?
倘若韩氏的领地还横亘在河东,也许他们能,可惜,这一次赵无恤势在必得,外交得不到,他便用武力强取!
说话间,韩虎和段规一前一后进来了。
赵无恤停住话头,定定地看着韩虎,他并未起身迎接,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举动。
韩虎面色不豫,但还是走到赵无恤跟前,像是对待一位陌生人般,生硬地拱手道:“韩氏,唯赵卿马首是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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