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善哉!”话未说完,赵无恤却一拊掌,笑道:“夫子说的好,既然君臣之义,上下尊卑是如此的容易混淆黑白是非,我想还是按照民意来决定义与不义的好。三桓和我对民众孰好孰坏,一目了然,三桓和我谁才能撑起鲁国的脊梁,面对齐、吴等大国逼压守住鲁人利益,也一目了然。如此,我伐三桓,是以贤臣伐尸位素餐者,我既是正义!”
……
孔丘彻底说不出话来了,他陷入了赵无恤的诡辩中。
今日最受打击的,不是苦心经营数月的堕四都宰济水河畔一夕溃败,而是他一直以来信奉的理念被赵无恤捅开了一个巨大的漏洞。
以彼之矛,攻彼之盾,孔子哑然发现,绕了一圈回来后,他对赵无恤的指责竟变得苍白无力起来。反倒是赵无恤的一席话听上去极有道理,周武王以臣伐君,尚且被世人赞颂,而赵无恤,尚未到那种程度,而且他的确是爱民的……
不,不对不对,这还是不对,对于孔丘来说,他追求结果,但过程也要一丝不苟,不能混入分毫的不纯,所以才能拒绝各种任命,熬了几十年才从政。
他咬着牙,发起了最后的挣扎:“我听说司寇在宋国扶持司城乐氏和公女南子,宋国之政泰半已入赵氏之手。我还知道司寇的目的,无非是要得到鲁国之政,借此得到晋国器重。我也相信司寇爱民如子,然而,政者,正也,司寇帅以不正,孰敢正?得位不正,虽令不从……”
赵无恤惋惜地说道:“我和夫子注定是不一样的,我相信胜利者得到正义,我只看结果,却无论过程。不管有多少流言蜚语,不管舆情汹汹,我行得直,便坐得正,曲阜朝堂里的前三席位,我坐定了!”
两人的分歧如同巨大的沟壑,横亘在他们中间,但孔丘现在也顾不得理念之争了,他知道,这是挽救鲁国旧制,挽救周礼的最后机会……
他起身挥袖道:“狂妄!你还未抵定胜局!胜负尤未可知。”
赵无恤抬眼看着高大而固执的老者:“是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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