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矮个子模样讨路人嫌弃,但车上的冠带君子却不嫌,反倒对他和颜悦色,礼数有加。
“子矩,冬至日本应在家中履长,祭祀,与家人团聚,这寒冬里却要你陪我来出使鲁国,真是惭愧。”
身短貌丑者连忙鞠礼:“君子这是哪里话,段规身为韩氏家臣,随君子出行本就是份内的事。”
原来那矮子名为段规,字子矩,而他口中的“君子”,恰是晋卿韩氏的嫡孙,韩虎!
两人车上闲谈间,也不忘遥望鲁国都城郊外的风貌,前几日才下了一场初雪,焦土和血肉被埋到土里,化在雪内,已经看不出战乱的痕迹,只有偶尔下车拾起的残缺箭簇预示着,这里曾有一场惨烈厮杀。
“君子,我看鲁国大乱已定,人心思安。”段规自入鲁后就一直在默默观察,对韩虎如是说。
“子矩从何处能看出?”
段规道:“且不说西鲁的一片和曦,仿佛没有受战乱威胁。就说这大乱的中心曲阜,若是战乱依旧,人心未定,恐怕没有功夫妥善埋葬尸骸,祭奠亡者,这些事情只有生者不再忧虑自身安危时才会做。”
韩虎思索道:“如此说来,赵子泰已经掌控了曲阜的局面?如这样一来,吾等便不是大雪天送来木炭,仅是在滚油里添点火了。”
……
韩虎想起了往事,这和三年前冬至日前夕的危机一样啊。当时赵鞅中风,生死不知,那时候韩氏没有力挺赵无恤,而是想扶持自家的侄子赵伯鲁上位,结果到头来赵氏转危为安,却搞得韩氏里外不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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