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叟沉吟不语,他还以为知伯跞入虒祁宫朝见国君,会有一番决定晋国诸卿命运的长篇大论,没想到却这般干脆,前后不过一刻,只说了寥寥数语便离开了。
“猜不透,猜不透啊……”他闭上眼睛,无奈地摇了摇头,遇上这么一个对手,也不知是赵氏之幸,还是不幸。
……
他年已六旬,相貌平平无奇。从明堂中出来后,手笼在袖中,步伐低调而从容。不长不短的胡须后带着和善的笑,与那些向他见礼的宫中寺人一一颔首致意。
若非那身卿士才能穿戴的冠冕博带,若非那枚挂在他腰间,乃君上亲赐,可以在大半夜扣宫门而入的玉牌,别人恐怕会以为,这只是一介宫中老竖,而非晋国的执政卿罢!
在那些不知道的人眼里,知跞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,一个毫不眷恋权位之人,他看上去无害、守礼、缄默,自打继承差点失去的家族卿位后,便一副不问世事的态度,这是多数晋人的共识。
但在那些知道的人,比如梁婴父眼中,却绝非如此。
“见过中军将……”知跞一出来,梁婴父就与他行礼,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,随后各自上了步辇。他奉君命将知跞迎入宫内,也有责任送他出宫,回府。
在虒祁宫门的两头虒兽前,两人上了同一辆车,当车厢后的帷幕落下,外人的目光被遮蔽后,之前还不卑不亢的梁婴父却换了一副模样。他笑容谄媚,低声下气,仿佛自己不是爵为上大夫的国君太傅,而是知氏一个小小家臣,要奉知伯为主。
梁婴父祖上是梁国公子,梁亡于秦后奔晋,一直在做没有封地的大夫、士,直到他这一代才混到了高位,令人艳羡。实际上,他还有另一重身份,那就是知跞之党。
在梁婴父眼中,这位大国上卿的一举一动,都有别样的含义,哪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?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