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如同曹刿论战时,他那个乡人说的:“肉食者谋之,又何间焉?”意思是,爱国这种事情,让贵族们关心去吧,和我们国人有什么关系?
春秋是宗法社会,政权本身就是家权的延伸,所以才会有亲亲尊尊,公族天生贵胄,成年便可掌权,邦国社稷是国君和卿大夫的,不是国人的。
所以,弦高和曹刿这种草根爱国者,在春秋是极少数,多数国人对邦国的态度,颇有点像后世西欧的契约精神:
贤明的国君如果爱民如子,盖之如天,容之如地;那么民众侍奉他们的国君,也要爱之如父母,敬之如日月神明。国君是替天牧民的,要是国君使得民众生计困乏,百姓绝望,那么还要这个国君作甚?还是赶紧驱逐他换一个新的吧。
这段出自师旷之口的话说明,春秋时民众爱不爱国,取决于国君值不值得效命,而当下多数邦国的昏庸国君,显然是不值得的。
端木家已经丧失了在卫国的职守,好几代人没有受卫侯的禄米,要是卫侯贤明些,对国人好些,那子贡在赵无恤集团做出对卫国不利的事情时或许还会内疚。但偏偏这位“好德如好色”的国君因为某些特殊爱好,名声在民间只能算一般。
赵无恤和子贡的关系现在有些微妙,又像是合作者,又像是上下关系的主君和家臣,虽然子贡仍未委质效忠。甚至于,赵无恤觉得,子贡现在对鲁国的归属感甚至比卫国还要强。
再说了,那个计策,他也没打算让子贡亲自参与。
无恤道:“子贡正在曹国为我经营商贾之事,我本来打算在中原的都邑都建一座酒肆,作为商行的落脚地和情报网点。宋人憨厚淳朴,虽然有积蓄却不知道挥霍,所以这酒肆要是开在陶邑,想必会更加热闹。”
陶邑,是曹国的都城,北方的贸易中心。
所以要想赚取更多的利润,赵无恤必须把手伸到那里去,和势力庞大的郑商、齐商竞争,获得立足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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