苌弘脸色有些铁青:“元帅是在威胁我!”
“不是威胁,是交易,愿与不愿,先生请便。”
苌弘狠狠地盯着赵无恤,半响之后才泄了气,无奈地说道:“刘公迫于形势,弃我如路人,但我比较已经服侍了三代刘公,却不能不记挂着刘氏。元帅说吧,想要我这把老骨头做什么?赵氏行政有董安于、张孟谈,律法有邓析,经营货殖有辛文子,他们做得无不比我出色……”
“但论起对文献典籍,对礼乐的熟悉,这世间除了隐居不出的老子,总是在躲避我的孔子外,就数先生为翘楚了。”
号称“天地之气,日月之行,风雨之变,历律之数,诗书礼乐,无所不通”的苌弘颇有些灰心地说道:“如此礼崩乐坏的乱世,学问,还有什么用处?”
“在成周无用,在赵氏却有用!”
靠岸后,赵无恤当即邀苌弘上马车就坐,对他叙述起自己的计划来。
……
“先生也算半个鲁人,还记得从泰山附近的蜀邑时,读过几卷书么?”
苌弘叹了口气:“故乡里闾中只有一卷竹书,在当地豪长手中,被他视若珍宝,轻易不肯借人观看;乡中三老掌握的竹简亦不过四卷,老朽就因为在乡射礼上比较突出,被三老相中,靠这四卷书启蒙识字。我大器晚成,离开乡中后,入鲁国官学就学,二十六岁才开始学《诗》、《书》,诵二万言。二十九岁时至齐国海滨,遇方士,学《易》和各种方术,亦诵二万言。又至成周,最初为天官小吏,学习天官书四万言。最后靠着刘献公的关系,得以进入守藏室,在老子指点下阅览千卷藏书,顿时爱不释手,花了数年时间沉迷其中,这才多学了些东西,前后亦不过百万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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