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好虚名的夫差应该能听进去这番话,范蠡道:“太宰所言,正是吾等所想!”
屈敖笑道:“故而吴王承诺,说等他病愈之后,就把越君从石室里放出来。”
说着屈敖侧过身,做了一个请的姿势,对范蠡说道:“少伯大夫,时候不早了,且随我来罢。”
……
吴城,吴王阖闾时才让伍子胥监造的新都,是一座地势低缓的泽国水城,颇有南国风情。吴人驾船,晋人乘马,城中有水陆八门,一横一纵辟有宽阔的河道,从范蠡他们所在的大城前往吴宫小城,也需要坐船从水门进入。
夜色深沉,细雨霏霏,小舟行于河上,前面是船夫摇着桨,后面是船娘掌着舵,屈敖、范蠡二人则躲在乌蓬之下,并肩站立。
屈敖望着外面,捋着短须不知在想些什么,范蠡则在心中整理这三年来发生的种种事情,沉默良久后,他终于开口了。
“屈大夫,吴王病得重么?”
“高烧不绝,上吐下泻,整个人都瘦了一圈,众所周知,病虎的脾气是最差的,少伯大夫之前拒绝大王征辟,实在是有些让他恼火……”
范蠡苦笑道:“如此说来,寡君还是受我牵连?”
“也不尽然,只是我有些想不通,吴国,南方霸国也,越国,丧败小邦也。贤臣择良木而栖,大夫何苦死守着越君,宁可跟他一起做奴婢,也不愿意做吴国的大夫呢?”
“范蠡在楚国时,是无人看得起的狂生,来到越国后,却位列大夫,寡君于我,有提携之恩。君之视臣如手足,则臣视君如腹心,岂能想鸟儿离开栖息的木头一般,说弃就弃?这不是士该做的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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