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,看着这数不清的穿褐色粗布衣服、肮脏不堪的人们,赵葭嗤之以鼻,他认为这些宋人根本无法形成战力。
“子苇可不要小看了这些百姓。”他的副将柳下越说道:“当年君上在鲁国西鄙,正是靠着收编了一大批同样无衣无褐的野人氓隶,将他们编入卒伍,才能将三桓击败的。”
与出身高贵的赵葭不同,作为柳下跖的儿子,柳下越的母亲是一个普通大野泽渔女。他对他们带着深深的同情,当年他父亲麾下,正是这样一群人。
“这不一样。”赵葭却对这些人带有浓重的怀疑。
“彼辈太过癫狂,唯大巫与玄子为尊,为了响应大巫号召,竟抛弃故土,从彭城一带逃到商丘。”
“癫狂才好,如今赵国支持的是商丘而非彭城,之前正是这群人依靠简陋武器,在芒砀山挡住了吴军前锋,保住了宋国。”
“正是他们不假思索的悍不畏死,才让我胆寒,若赵国不加遏制,他日必酿成大患!”赵葭虽然对赵侯极其崇拜,但惟独在这件事上,他觉得赵侯扶持南子,创立天道教,有些贸然和莽撞了。
柳下越倒觉得不必太过担心,在毫社的宣传下,这些宋人对赵军十分友善,甚至还有流行崇拜赵侯,大军入城时,就有人匍匐在城门口高呼他“玄王!”眼里洋溢着崇敬和欢喜。
但在战场上,柳下越也不想看到这群人站在他的侧翼。
“可至少能在战时作为民夫让他们运送粮草啊。”
与之前的历次战争相比,此次出征最大的区别是,赵无恤让梁、宋一带的工匠作坊日夜赶制了近万辆鲁班新近发明的“木牛流马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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