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无恤看了大盗一眼,笑道:“你驾车技艺足够好么?”
柳下跖大笑着回应:“跖好歹是学过君子六艺的,御术不输于航船,当不至于堕了司寇的威风。”
柳下跖,穆夏,这两人都有以一敌十之勇,安全问题应该可以保证。
武卒们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主帅,纷纷让开了一条道,这时代还有致师冲阵的传统,也有卿大夫在阵前谈笑风生的先例,他们的血仍然是热腾腾的,或许这就是属于这时代男人们的浪漫。
赵无恤三人乘车驰往两军阵中,离对方越来越近。进入百步之后,赵无恤看清对面的车上有一个短甲大汉站在车右位置上,正是号称要对赵无恤退避三舍的专伯鱼,而驾车之人,则是个年轻的青年,居然是半年未见的邢敖!
当双方只有十步距离后,赵无恤再看居左的正主,却见他大概二十余岁,等待期间傲然坐于舆内,纹身,断发,但不影响姿貌的伟岸,仪表的威容,他坐姿较为随意,然望之如雄虎休卧,有雄豪之气显露。
夫差一双眼朗朗有神,两撇矢状的胡须下嘴角带笑,向赵无恤看过来时,又带有盛气凌人的气势。直到赵无恤的车来到跟前,他才站起来用带口音的雅言说道:“余乃吴国太子夫差,来者可是赵小司寇?”
赵无恤不卑不亢地拱手回礼:“正是外臣,见过太子,甲胄在身不便行礼,还望太子赎罪。”
深秋里依然穿着一身劲装短甲的专伯鱼对夫差说道:“的确是赵小司寇。”
鲁国之上大夫,仅相当于吴国之中大夫,赵无恤的地位比起吴国太子要低,但他的态度却不卑不亢,叫夫差有些诧异。
赵无恤比夫差想象的年轻,也比他想象的稳重,很难相信,一个年仅十八的卿子能与自己分庭抗礼。而且赵无恤的御者和车右看上去也非凡俗之辈,尤其是御戎,身高九尺,俊朗豪迈,居然敢大着胆子打量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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