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霞渐默,天边斜阳暮晚归。
惟宁从司礼监而出,循着宫道回遗宫,空色已昏黑。
白日里阳烈灼灼烧着人的眼眶,彼时初秋的风却酷似无情般漫卷人的全身,御花园里的百花已凋零,花枝东倒西歪,一波一波摆荡,像麦田里的金浪,残瓣因风而动,在空中翻涌成旋,朱红浅粉,美好却荒诞的出奇。
这样的时景在禁庭里的御花园并不算少,年年都可以见到,起初是艳煞,见多了,不过尔尔。
惟宁搓了搓手,将自己的双手塞进琵琶袖里,脚下步子飞快的往遗宫赶。
好没长眼的小侍女却拎着一个布口袋,揣在怀里匆匆忙忙的跑,一个不妨就与惟宁撞了个满怀。
“你没长眼么?”惟宁踉跄的后退了下,忽然顾不得冷,伸手指着那一屁股坐到了阡陌上的小侍女。
小侍女怀里的口袋被撞飞了,豁出一个口子,里面囤攒的花瓣倾泄而出,片刻被风掀起旋涡,无计可追寻。
“这..这可怎么办啊!”小侍女坐在地上,抻过地上的口袋,看着里面空空如也,不留一个,立马就哭了起来。
“什么怎么办,没长眼的瞎子一样冲撞过来,还怪我了?”惟宁瞪了一眼地上跌坐着的小侍女,没好气的嘲讽了句,便抬脚要离开。
“你不能走,这是我家主子娘娘要的花瓣,是因为你花瓣才飞了的,你要跟我回去跟主子娘娘交代。”小侍女翻身抱住了惟宁的大腿,不管不顾的就粘在了惟宁的身上,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到了惟宁的裙子上。
惟宁好洁,看着小侍女把自己裙子弄得脏兮兮的,伸脚就踹在了小侍女的肩膀上:“你是什么东西,也敢拦着我?若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,就赶紧撒开!”
惟宁是在宫中为奴,可谁人不知她有个东厂厂公的干哥哥,天下人的明主是献帝,献帝的天下是厂公,敢惹陈菩的干妹妹,那不是找死呢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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