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语气和蔼,竟像是寻常人家的父亲谆谆交待临终遗言。
七皇子呜咽不已:“父皇……”
他虽敬重自己的皇妃,可哪里能想到永平帝指婚时居然为他考虑得这样周全,一时感动得涕泪交加,却只听到榻上的人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沉重悠长的叹息。
他忙打起精神来,跪行上前:“父皇,父皇,您可还有什么要交待儿臣的。”
永平帝的眼神早已渐渐涣散,可听到七皇子的声音,还是强行撑起最后一丝精神,断断续续道:“你生性柔善,颇类怀庆,却太过天真,沈廷炤此人……可用,但、但你绝不可轻信,将来定要、定要斩草除根,永绝后……患!”
七皇子惊骇失色,重重叩首:“父皇!”
哪怕今夜发生的一切让他意识到,沈先生的为人并非他往日所想,可他下意识还是想要维护对方。
永平帝知他心中所想,若在往日,他定要怒斥,但他已没力气了。他告诉自己,没关系,他今夜在七皇子心中留下的这根刺,来日必会让他寝食难安,也早晚会要了那沈廷炤的命。
只是明明已经留下了后手,可他心中还是充斥着强烈的后悔和不甘。
悔啊,一手培养的太子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,他发疯一样杀了许多人,引得朝臣离心;他重用沈廷炤,想为七皇子留下一把锋利的刀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把握朝政,到后来竟是奈何对方不得,就连宫里也不知有多少人已成了沈廷炤的马前卒。
如今回顾,几乎是他一步步将沈廷炤推上了如今的位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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