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幼宁微垂着头:“大人,你我都明白,我已不适合留在府里了。”
沈廷炤下颌绷紧,他垂在袖中的手不知何时渐渐攥紧。
“自从醒来以后,在大人眼里,我仿佛变了一个人,可在我的眼里,大人也变了个人似的,”陆幼宁的声音平缓,却字字如刀,将人心剖得鲜血淋漓,“我知道大人心里的顾虑,刚刚进来前,我也曾想过,若是当日我没有醒来,是不是会更好。”
沈廷炤好不容易才把让她住口的话咽下。
他固然恼恨她醒来后那张矜持生疏的面孔,可却绝不至于想让她昏迷不起。至于她恢复神智一事,他其实也早有准备,他只是……
一时无法接受。
陆幼宁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……可是我怎么敢这样想,我爹爹一生为官为人仁义正直,却壮年而死,死之前还在忧心着堤坝能否为百姓挡住洪水;我自己生平从未行过恶事,却被歹人所害,连自保之力都没有,只能任人欺辱。”
“大人曾经问过我,被人当作稚童欺哄,命运全不由自主,那样的日子我也甘愿吗?如今我终于可以回答您,我不甘心。”
说到最后,陆幼宁终于仰起头来,毫不躲避地直视着他。
她从来不是由人一手养大的雏鸟,纵然一时由于伤势安于鸟笼,可等它痊愈了,终究不会甘于被人
沈廷炤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决心,即便会失去在沈府的一切,她也不会动摇。
他终于闭了闭眼,让声音维持着一贯的镇定冷淡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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