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说话的正是陆幼宁，她的声音清越动人，口齿却不甚利落：“……河岸上有人，有这么高，我好像认识他……他、他掉进河里了，我心里好难受，怎么也叫不出来，找不到你，跑过去看，只看到河水，也找不到他。”
这还是自当年出事后，她头一回能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。
李娘子听到青黛激动的声音：“那人定是老爷，姑娘您是不是记起从前的事了？”
陆幼宁懵懵懂懂地问：“老爷……是谁啊？”
青黛方才还雀跃不已的心突然平静下来。
是了，姑娘已经糊涂了这么久，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就好起来。
她还是耐心地给陆幼宁解释：“老爷是您的爹爹，他是一个好父亲，也是个好官，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。您做噩梦看到的，应当是他生前最后的景象，没想到您还记得。”
陆通判出事的那一日，青黛和其他仆人被留在家中，只有陆幼宁一人出门，亲自跑去河堤上给她父亲陆通判送饭。
当时连日暴雨，为了防止黄河泛滥，殃及岸边的田舍房屋，陆通判和几名小吏和百姓们一起加固大堤，几乎连晌午回家用饭的功夫都没有。
一连数天下来，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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