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。”张晨说。
画完了泳池,张晨的手指,在玻璃上,继续一条条地画着花园里曲折交叉的小径,横着的,他从玻璃的这头,走两步,画到玻璃的那头,可以画完,竖着的那些,实在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,它们消失在远处,也就是窗户高处的海滩上,张晨就是踮起脚也画不到。
而海,高过了天去。
张晨往后退了几步,离开了窗前,远处的海滩和海都降下来了,他看到了那深邃的海天交界处,有一艘船,拖着一点亮光,好像是固定在黑暗之中的一粒图钉,但就是这一粒图钉,把海天的交界处标注出来,把海和天分割开来了。
张晨想到了吃饭时候老谭说的话,他很想和老谭说,退一步,不仅针尖不会对上麦芒,还可以看得更远,看到了海的尽头,还有天的尽头。
“师父,你在想什么?”贺红梅的声音从很远处传来,仿是从那一艘船上传来,湿漉漉的,还带着海的气息。
“我在想针尖和麦芒,你说的没错,我们就是骄傲的针尖和麦芒,走近了,互相逼着对方,要求太多,我们才会对上。”张晨说。
“这个比喻……”
贺红梅在电话里愣了一下,接着轻轻地笑着,她笑着的时候,眼眶已经湿了,她嗅到了模模糊糊的一种绝望的气息,要是他们,注定只能是针尖和麦芒,那就注定只能对上了。
这一回轮到张晨在电话里叹了口气,他说,可惜,有时候想的明白,但做的时候,就做不明白了,红梅,对不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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