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平嘿嘿笑着,说:“还真是的,这丢了多大的脸,一下子怎么面对?我孟平这辈子,就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。”
“人不见了,脸就没丢?”
孟平摇了摇头,这话,他接不下去了。
“要喝水吗?”张晨问,孟平点了点头。
张晨站起来,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,走到饮水机那里,接了四分之一杯的热水,又到冰箱里,拿出一瓶农夫山泉,打开,兑进了杯子里,走回来,从床头柜上的一包吸管里,抽出一根放进杯子,然后把吸管凑到孟平的嘴边,孟平稍稍抬起了头,吸了起来。
等孟平吸好,张晨拿纸巾替他擦了擦嘴,孟平的头倒下去,喘着粗气,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,等自己气息平顺了,他叹了口气,说:
“唉,张晨,躺在床上,我经常会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,是多么意气风发,就这么一个人去了海南,我以为自己这一生,都是在战斗,其实是赌,我把我自己的命,都赌进去了,张晨,我死之后,你要是给我写墓碑,就写,这里埋葬着一个赌徒的一生,哈哈。”
“别说这种丧气的话。”
“没有丧气,这是愉快地在交待后事,张晨,你以后看到杆子,就和他说,我们屡败屡战,屡战屡败,不过,我们这辈子一起打过的仗,虽败犹荣,我不后悔。”
“别瞎扯,要说你自己和他说。”张晨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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