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早生年轻的时候在烟厂工作,后来被机器砸到了腰,落了病根,不能再干重活,下岗之后就没有固定工作,偶尔在村子里当当杂工,被吴树凤嫌弃数落了多年,性子早就被磨平了,唯唯诺诺,没有半点主意。
“你快跟你妈认个错,再把这东西退了。”见林禾苗不出声,林早生催促,“你快啊,别跟你妈犟嘴。”
林禾苗把头低下,原本挺得笔直的后背一点一点蜷缩出佝偻的弧度,原来没有救命稻草,这个家里不会有人救她。
吴树凤已经拿了擀面杖过来:“这破烂货你上哪儿买的?就算只退一半的钱,你也得给我拿去退了!”
林禾苗蹲下,把她的望远镜收好,讷讷地自言自语:“我以前问过村里的老人,我问他们,我是不是你们两捡来的。”
老人们都说不是,她是吴树凤怀胎十月生下来的,吴树凤生她的时候难产了,落了病根,不能再生育。
她把箱子抱起来,望远镜很重,她背脊弯得更厉害了,眼睛红着,但没有哭:“我走了,以后不回来了。”
她抱着她的望远镜,吃力地往屋外走,小腿被林进宝踹伤了,一瘸一拐的。
“禾苗——”
林早生还没迈开脚,就被吴树凤拽住了:“让她滚,还能死在外面不成?我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几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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