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微凉,沈羽躬身下拜,一直等着渊颉一行走远,才敢起身。她腹中喝了不少的酒,此时面色微红,手中提着长剑,独自站在方才还热闹非凡的金玉阁外,抬头看着半空中一轮明月,吐了一口酒气。
临走时,她瞧见伏亦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自己,又看了看桑洛。那浮在面上的笑容犹如洞悉了什么事情一般晦涩难懂。沈羽心中带了忧虑,她缓着步子,走在那冗长的,暗色的廊道之中,直到走出了一道门,往狼绝殿方向而去之时,才敢伸手入怀,将桑洛赠与的平安扣拿出来,放在掌心握了握。
陆昭还在等她,见她满面愁容的回来,又以为出了什么事情,沈羽却道:“今日见了公主,问起离儿,公主说离儿在风华殿中玩儿的开心,过不几日,就让她回来。”陆昭安了心,又问起为何中途秀官儿来取了剑走,沈羽沉声答了,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自己累得厉害,便逃也似的回了房。
待得关上门,也不点灯。将长剑放在窗前桌子的架子上,打开窗户,径自坐在桌边,这才摊开掌心,小心翼翼地将那平安扣拿起来,月光如水,自窗中倾泻进来,洒在那温润透绿的玉上,泛起一阵微微的亮光。这约莫铜钱般大小的玉,光泽柔美,触手温润。便是沈羽对玉石并没什么见识,也知道,这定是块绝好的玉。
可她今日在金玉阁外,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受了公主此礼,这礼还是公主当着她的面儿亲手从自己颈间摘下来的。这岂不是又要惹出麻烦?
沈羽将那玉放在桌上,静静地盯着。
她想起出征之前,疏儿只是同自己在一道门外说了几句话,回去便被桑洛重重责罚在沙子地中淋了一夜大雨,往朔城途中,穆及桅所道利害关系言犹在耳——可今日,桑洛却又为何一反常态,在大庭广众之下解下这平安玉扣赠与自己?还有那神出鬼没的影卫,是否还在暗中观察?
许久,她长叹一声,抬手将那玉拿起来,撑着疲惫至极的身子关上窗,蹭着步子走到床边,仰躺在床。将平安扣放在枕头下面,不知道桑洛究竟作何打算,脑中混乱身子疲惫,还因着酒力有些迷糊,便在这般纠结往复之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明月高挂,皇城之中夜阑人静,风华殿内一灯如豆。
疏儿轻轻地挑了挑那油灯,弯下身子对着还在灯下看书的桑洛轻声说道:“公主,夜深了。早些休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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