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离赌气似的拿了铁钩子勾着炭火,鼓着腮帮子低着头咕哝着:“我怎么会来,我心里有事儿想不明白,怎的就不能来了?”说着,把那铁钩子往边上一放,皱着眉看向沈羽:“你可说说,这日子过得好好的,少公你怎么的就要娶我过门了?”
沈羽眉间一跳,嘴唇微微有些发抖,满目不信的看着陆离,她记得当日在殿中,只她与渊劼伏亦再无旁人,怎的这话,竟传到了陆离耳中?片刻,她苦笑摇摇头,也罢,总归此事还是要与陆离和陆将说的。她讷讷开口:“离儿,是听谁说的……”
陆离面色也不好看,噘着嘴吁了口气:“前些日子公主要往祖庙去祭天祈福,疏儿姐姐到狼绝殿来,特给我送了一盒酥饼,说是公主特地吩咐她带来给我的。我便去问公主近日伤可好了,疏儿姐姐却传公主的话,让我好好呆在狼绝殿中,等到日后沈公迎娶我过门,她还有大礼相送。”她说着,自己都不由得古怪的咕哝起来:“这好没来由的话说的我一头雾水,我问疏儿姐姐怎么回事,她却不说一句话只是叹了气就走了。”
“公主……”沈羽目光忽晃,认真的看着陆离:“公主去了姚余镇祖庙?”她面上浮起一阵担忧:“天寒地冻,皇城往祖庙左右都好几日的路程,她为何……”
“嗨呀,”陆离打算了沈羽的话,嗔怪的瞧着她:“少公先莫说公主的事儿啦,倒是跟我说说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?”说着,她凑近了沈羽,把声音压得极低:“难道是谁,发现了姐姐的身份?所以……”
沈羽神色一凛,抬头看向门口,转头对着陆离摇头:“此事,我是有苦衷,也害了离儿,要同我一起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却又成了一声叹息,许久,才又说道:“做戏。”
“做什么戏倒也无妨,”陆离低声说道,坐正了身子拖着腮:“可我总就是想不透,到底是什么事儿,让少公如此忧心。所以我便来寻你,这事儿若问不明白,我真是烦死啦。”
沈羽的眼光看着门外,起身将门关了,转而又坐回来,给陆离倒了杯水递过去:“天寒地冻,离儿一路一定冷得厉害,先喝口水暖一暖吧。”
陆离却把水杯捧在手中也不喝,仍旧看着沈羽:“少公,你心里有事儿,自秋猎回返之后就有事儿,我瞧出来了。”她说着,面上少有的严肃:“离儿虽还不大,也不知道你们朝中的事儿,可我却知少公什么时候开心,什么时候不开心。在我看来,少公自秋猎回返之后,便没有一日是开心的。我问你,你也不说,可乌突突的就出了这些事儿,若少公总是把心事压着不说,离儿可怎么帮你?日后,我要怎么同人去说这桩婚事?还有……”她思忖片刻,开口又道:“我父亲可也知道这事吗?”
沈羽怅然低下了头,闷声说道:“此事,陆将会知道的。”说着,微微抬眼满是愧疚的看着陆离:“我本不想与吾王说起此事,可当时形势所迫,我迫于无奈只能出此下策,离儿……可怪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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